「他是在做你教他的事,但他不是在記起事情,」穆敵指出說。「要是他永遠都記不起來你要怎麼辦?你要一直陪著他,直到你們其中一個死嗎?」
我被這問題嚇到了。我沒有停下來考慮過我的責任感會帶我到哪裡,因為我總是假定了雷木思會好轉的。「我不知道,」我終究不甘不願地承認。
正氣師把他的雙手緊扣到了一起。「你知道像這樣活著會要了他命的。」
我選擇只對他語句的字面意義回應,然後看了看廚房週遭。「我不知道。這並不是個爛地方……」
「他不會想要拿狼來成為你的負擔。」
「他才不是負擔!」我暴怒地駁斥道。
「一年後你會這麼說嗎?五年十年後你會這麼說嗎?」穆敵靜靜地說著。「照料他們所愛的心智失能人們的人,當他們得要長時間去做的時候,會厭倦還有受挫。」
「你在打什麼企圖,穆敵?」我開口問,伴隨了點苦澀,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輕笑。「你企圖讓我從他身邊走開?你企圖讓我想要放棄嗎?」
「不是,」他悲傷地說著。「我只是在告訴你,你應該要好好考慮你的選項,萬一事情發生的話。」
「我做了承諾──」我開口說著。
「他不會期待你信守你做過的承諾,一個沒在通透了解下──」
「別告訴我雷木思會或不會期待什麼!」我大吼出口,我的憤怒終於炸了開來。「你對他怎麼想的,或想了什麼才不知道個屁!」
「我是正確的,而且你知道。」
穆敵的堅定聲明讓我閉上了一會兒眼睛。實情是,雷木思不會想要像隻狼般活著。他不會想要加重我們的負擔,因為他已經都快不讓我們為他做任何事情了。他曾經有一次,靠只有比巴掌再多一點點的酒吧椒鹽脆餅過活了兩天,也不願意跟我們承認他家裡的冰箱已經沒有東西了。長期占用掉我的時間和注意力,會教他相當厭惡。
「艾加.波恩做了更多的研究,」穆敵終究靜靜地說著。「要是路平沒在六個月內恢復他的記憶,他也就不會了。」
我做了點快速的計算。「那是,到三月為止。」
正氣師點點譨頭,接著深吸了一口氣。「四月到的時候,如果他沒有好轉──」他停頓了下,「我會處理好他的,如果你願意的話。」
我整個身體冷了起來,然後我靠上最近的椅子。「處理好他──怎麼做?」
穆敵僅僅是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。
「你不會要殺他吧?」我低聲說道,震驚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