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闻小姐想买我的私藏？”
待高脚杯盈过底部，他说完，抬头。
空气一滞。
时素先是一怔，随后支着头打量起他。
他的短发拉直了，看起来是与从前天差地别的正儿八经。他晒黑了点，五官气质倒没什么变化，依然很能打。
百分百熟女杀手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时素笑了下，眼睛弯成月牙。
纵凛的视线落在她周身，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。
娇艳欲滴的玫瑰明艳如旧，黑绸缎般的长发带了大卷，明面上优雅而知性，但掩不住身上极强的攻击性与目的性。
她穿了件鹅黄中裙，裙摆裹着层云雾似的轻纱，绕在腿处十分撩人。
纵凛抿了口红酒，坐到吧台上。
他点点头，说∶“好久不见。”
旧人重逢，难免寒暄。
难免会提到诸如“最近过得怎么样”“近来有什么安排”此类的话题。
时素讨厌俗气的逢场客套，哪怕对方是她曾经的偏执爱慕者。
所以，为了不让双方被尴尬禁锢，她直截了当说∶“我们之间，还是避免‘你过得好不好’这样的问题吧，你觉得呢？”
纵凛看她一眼，视线无意落在她锁骨下方，而后说：“正合我意。”
时素的性格倒是没变，一如既往的爽快大方，丝毫不爱拐弯抹角。
这也是纵凛喜欢她的一点。
两人有过一段过去，与其互相尴尬，倒不如坦坦荡荡看开。都是成年人了，不愉快的就让它留在当时吧，何必执着当初。
于是，纵凛很配合地，闭口不提当年，直接把话题引到主路。
“你要买我的唱片？”
“是。”她说。
时素抿了口酒，形容状态十分自然，没有丝毫戒备心似的，仿佛她面对的不是曾经虎视眈眈想要据她为己有的狂徒，而只是一个旧友。
拿出档案袋里的唱片，她道：“上世纪的典藏爵士，我可找了好多年，没想到能在这里意外收获，不管怎样，都要想想办法买到了。”
纵凛笑了笑，说：“凡想要的，一定要刻不容缓的拿下。你还是老样子。”
时素倒不在意，耸耸肩，状作无所谓∶“如你所见了。”
“所以，你卖吗？”
时钟滴滴答答，The Actress播到尾声。
纵凛摇摇头，说：“不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时素眨眨眼，仿佛在说“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”。
“没有为什么，不卖还需要原因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给出原因，方便你做planB？”
不得不说，纵凛还是很了解她的。
刚刚那番话，他说得也没错——“凡想要的，一定要刻不容缓拿下”。
时素做事，目的性一向很强。她不会在不感兴趣的事物上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。相反，遇到她珍贵的宝物时，她也会搭上一切去得到它，哪怕用抢夺这种见不得光一类的的方法。
说起来，她和纵凛勉强可以算作同一类人。
“你知道的，不管你想不想，我都会逼你忍痛割爱。”
“是吗。”纵凛语气淡淡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我会看在旧情的份上，勉强让你？”
没成想正中时素的计划，她笑容倏地一滞。
planB准备启用。
时素反问∶“难道你不会吗？”
纵凛摇摇头，避而不答，笑说：“你真是一点都没变。”
“的确，不出意外，你应该对我不感兴趣了。”
从前，时素作为掌中娇被千万般呵护时，纵凛可不会这样。
纵凛看她，满目都是她的脸。
那几年，他辗转难眠日思夜想的脸。如今，正笑yinyin望向他，尽管目的明晃晃十分明确。
时素眨眨眼，凑近他。
她换了沐浴露，也换了香水。不同于几年前的清淡欲香，是浓烈而稠密的禁欲气。
她却做着截然不同的事，轻声靠近纵凛的耳侧，呼了口气，轻声说：“不再尝尝回头草吗？”
纵凛转过身，轻托住她的下颌。
视线碰撞，火花四散。
“好啊。”他淡淡笑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