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地点点头,绿灯时间再次来临,菲索斯拉住文森特往路对面走。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得有点久,文森特的太阳穴有些隐痛:“抱歉,我想不起来了……”
“没关系宝贝儿,想不起来也没关系。”菲索斯攥了攥文森特的手,“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。”
“光天化日的,我能有什么事。”菲索斯的话让文森特愈发摸不到头脑,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?从刚才开始就紧张兮兮的……”被如此质问,菲索斯停下脚步:“宝贝儿,你没发现自己中了别人的魔法吗?”“魔法?”这词汇让文森特慌张压低声音,“怎么可能……我今天什么事情也没遇到啊!”
“那我问你,你还记得自己刚才在哪儿,干了什么,为什么要来这里吗?”
“我……我刚才……”文森特在人行道中央驻足,努力从脑海中搜索着答案。可当他试图回忆之前的事情时,他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光,那片光中什么也没有。
信号灯闪烁,人流嘈杂,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。一切都看似合理且再平常不过,可当文森特回溯记忆,这些习以为常的景象却忽然变得诡异起来。我刚刚明明是在学校的,为什么现在在这里?这是哪儿?我在做什么?见文森特彻底陷入沉默,菲索斯再次开口:“你中了别人的记忆操纵术。”“记忆操纵术?是谁……难道是之前攻击你的那些人?”文森特恐慌地抓住菲索斯的手。“魔法的性质不太一样,但应该是同一个势力。”文森特忽然感到一阵骤然的疲惫,中暑般的晕眩袭击了他,让他几乎当场倒地。菲索斯拉住文森特把他带到街边,扶着他坐下:“你还好吗?”文森特按着隐痛的太阳穴:“抱歉,我太大意了。你等一等,让我再想想……”文森特努力回想着,可越是追忆,脑海中那片白光便越是明亮,亮到周边的记忆也开始扭曲解离。
“宝贝儿,别难为自己。”菲索斯摩挲着文森特的肩膀,“也不是什么要紧事。”“可是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。”文森特从双手间抬起脸来,“什么……想要跟你确定的重要的事情……”
“重要的事情?难道是求婚?”菲索斯话音一转,憨笑起来,“这事儿你是知道答案的——而且咱俩可是天造地设的灵魂伴侣,这种羁绊岂是世俗婚姻关系能概括的呀!”“都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……”菲索斯的大言不惭让文森特有些窘迫,魔法后遗症带来的晕眩感倒是褪去了不少,“我只是觉得那个问题很重要,一定要跟你确定……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“人不会真正忘记重要的事情,以后你还会想起来的……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。”菲索斯扶起文森特,顺手在他背部抓了一下。“怎么了?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文森特转头去确认。“没什么,一只虫子而已。”菲索斯将手背在身后,“走,我们回家吧。”
。。。
文森特在路上几次睡了过去,回家之后更是一睡不醒。菲索斯没有试图叫醒文森特,他知道这是从记忆操纵术脱离后无可避免的后遗症,比起勉强保持清醒,一场酣睡才是最好的解药。而且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。他帮文森特盖了被子,确定文森特已经睡熟之后,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在面前摊开。他手心中躺着一条极细的,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金色丝线。菲索斯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揪起丝线的尖端,视线追随丝线望向窗外。
丝线在空中飘着,隐如春日阳光。这是一种精巧的魔法追踪术,施术者将引信,也就是这条丝线缠在文森特身上,企图借此探知文森特身边发生的一切。在菲索斯将丝线从文森特身上捡除之时,施术者就应该察觉到自身暴露了。可直到现在,这丝线依旧安静地躺在菲索斯手心里,只要菲索斯愿意,就可以顺着丝线找到施术者的所在地。这种行为与其说是大意的失误,不如说是一种大胆的邀请。菲索斯扯了扯丝线,金线立刻发出一种竖琴般悦耳的颤音。
“哼……真是无法拒绝的邀请……”菲索斯化作一只黑鸟,嘴中衔着丝线飞出窗户。他乘着柔软的春风展翅,丝线没有把他引回到市中心,而是带着他一路向东,飞向S市的郊区。脚下景色逐渐变化,城市消失,自然回归,丝线最终将他引到一片森林前。菲索斯在标着“私人林区,闲人勿近”的指示牌边降落,重新变回人类的躯体。指示牌之后,染了铁锈的黑色大门半开着,森林中吹出一阵冷风,高强魔法因子像花粉一般在风中沉浮,令菲索斯感到有些窒息。
“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牛鬼蛇神。”菲索斯自言自语着走进铁门,那扇看似沉重的大门则在他进入的同时关上。一条灰色小路通向森林深处,在那条路尽头,在摇曳的幽邃树影后,似乎立着一座建筑。现在退路已经没了,菲索斯沉了口气,迈开腿向那栋建筑走去。周遭景色随着他的前进缓慢地变化起来,在经过最初一段不见天日的路程后,一些午后的金色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来,原本寂静无声的林子里也传来了鸟儿的鸣叫。远处逐渐明亮起来,菲索斯知道出口就要到了,禁不住加快了脚步。
就在此时,光芒中飘来一阵甜腻的花香。菲索斯警惕地捂住口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