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买卖人那里收税钱去了。
&&&&晋美和央金分道扬镳,他俩一个住白玛多吉在拉萨的小楼,一个住多吉桑珠在林廓的小院,而没靠山的穷札巴们只能十几二十人挤在合租的小房里,或者干脆就睡在街面上。夜里晋美躺在干净柔软的床铺上,窝在白玛多吉的胸怀中,脑子里却是那个主巴女人,丰密的长头发,弯弯翘起的黑睫毛,带着体温的珍珠链子……
&&&&“今天看到你的酥油花了。”黑暗中,白玛多吉忽然摸上他的短发。
&&&&晋美吓了一跳,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:“已经搬下来了?”
&&&&“大铁棒领着僧兵去搬的,”白玛多吉在被窝里抓住他细长的指头,随心把玩着:“你的佛母圆满殊胜,如意珠(10)一定会喜欢。”
&&&&传大召期间,全藏数得上的大庙子都有艺僧来,争奇斗艳的酥油花将在正月十五夜里齐集拉萨八廓街,布达拉宫那位佛座也会飘飘然从红山上下来,和大小活佛一同欣赏这场娑婆幻景。
&&&&天不亮晋美就起来了,托着他的大木钵跑回大昭寺,进门时那个口袋就戳在柳树下,他心不在焉挤进喇嘛群,跟着领经师开始诵经。唱经声隆隆的,像绿鬃毛的白狮子吼塌了雪山,像暴脾气的飞瀑击碎了岩石,那是宝音卷起的巨浪,在浪头的每一处高峰,几万个巴掌一同拍响,擂响了拉萨这座铁围的心跳。
&&&&在流淌的唱经声中,晋美挨过一天、两天,终于等来他和央金值夜的晚上,这天是正月十三,一轮将圆的月亮挂在当空,他把破旧的红斗篷铺在殿门口,刚囫囵躺下,便见央金从里头出来,一脚跨过他腰身,朝庙门去了。
&&&&“喂,”他叫他:“铁棒喇嘛让我们看布施!”
&&&&央金留给他一个背影:“这种小事,你一个人就够了。”
&&&&晋美巴不得他赶紧滚,听脚步声走远,院门嘎吱合上,他一骨碌爬起来,奔着那棵大柳树就去。这么多天,装布施的口袋堆得小山一样,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皮口袋,颤着双手解开绳子,就着月光翻了翻,很快翻出了那串珍珠链子。
&&&&他把珠链揣进袈裟,蹑手蹑脚摸回台阶上躺下,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身,心还是咚咚停不下来,这是他第一次做贼,惴惴的有种畅快,隔着袈裟描摹珠链的形状,他好像已把那个主巴女人抱在怀里了一样。
&&&&心猿意马了一个晚上,天快亮的时候,他才意识到这样把链子带在身上不行,于是趁还没人来跑出大昭寺,一路跑到白玛多吉的小楼。管家和贴身喇嘛们都还睡着,他思来想去钻进经堂,一通翻箱倒柜,正要把链子藏进一尊鎏金药师佛的底座,门被推开了,白玛多吉披着一件丝绸袍子站在门口。
&&&&他没执灯,屋里有些暗,他俩就在昏暗中僵持,过了许久,白玛多吉才问:“你在干什么?”
&&&&晋美惊讶于自己的大胆,他似乎拿准了活佛对他的喜爱,甚至不加掩饰:“不就是一串珠子嘛,”他把珠链扔到白玛多吉脚下:“我从布施袋里拿的。”
&&&&白玛多吉的声音冷下来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&&&&晋美放下佛像,索性盘腿坐在地上:“我偷了法会的布施。”
&&&&白玛多吉走进屋,反手带上门,高大的身体乌云般盖在他头顶,不等他反应,无情的拳头就咚地打在脸上,好大一声闷响,在黑暗中掏出一个口子,把晋美的眼擦亮了。他捂着火热的面颊,胆怯地望着白玛多吉,活佛的愤怒活灵活现,像吉祥天母脚下的业火,熊熊燃烧着,转瞬就要把他吞噬。
&&&&经堂里的声响最先吵醒了守门喇嘛,随后侍卫和管家也揉着眼睛过来,趴在彩漆门上往里听,入耳的是殴打声和求饶声,侍卫拿眼神询问,管家喇嘛含笑朝他摇摇头。第一缕阳光打进窗口的时候,白玛多吉开门出来了,丝绸袍子半挂在臂上,手里揪着鼻青脸肿的晋美,他把人推到管家喇嘛脚下,冷淡地说:“别让我再看见他。”
&&&&管家喇嘛低头,瞧见从门缝里滚出来的珍珠,即刻答道:“遵佛谕,仁波切。”
&&&&他把晋美像一盆脏水一样泼出去,晋美拉着他一直叫他阿叔,他冷冰冰地端着膀子:“仁波切是什么样人你该知道,管城子的犯错他去挨鞭子,这煌煌的有情世界,没有比他更公正的了!”
&&&&(8)主巴:不丹人。
&&&&(9)铁棒喇嘛:掌堂师,掌管僧人纪律,由僧兵中的佼佼者充任。
&&&&(10)如意珠:指DL喇嘛。
&&&&第3章(完)
&&&&是呀,晋美这时已明白,他的活佛爱美德更胜过爱他。他夹着尾巴蹒跚踱回大昭寺,一进门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札巴揪住摁在地上,不远处是央金,在铁棒喇嘛脚下踩着。
&&&&“说!”僧兵拿大石头朝央金比划:“布施的珠子呢!”
&&&&央金吓哭了,抽抽噎噎地说不知道,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