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池坐在大厅左边的琴凳上,右手张开,勾拖了跨了三个8度的3,刚听了一个音,路路在姚竹谦的耳边轻声说,“高山流水,他很欢迎你”。
一曲作罢,闲池两手抬高收尾,姚竹谦鼓起掌来:“原来”世人皆迷画中仙”,是有道理的”。闲池低着头,苍白的脸上飘过一抹绯红。
“闲池是民乐协会副会长的亲传弟子,琴室里面的所有乐器,闲池都可以玩儿上两三下,我写的歌,中国风的也都是闲池做的mix,这方面他是天才”,路路姚竹谦说,眼里满是骄傲。
闲池挨着路路坐下,把手自然地放在路路手上,路路问:“不弹了么”?
闲池另一只手捏着路路的衣襟说:“不了”。路路十分自然的给他拆义甲。
姚竹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心里又羡慕又嫉妒。他自认为是一个很”情绪中庸”的人。他认为,人过多的快乐都是需要悲伤来填补,所以他向来”喜怒不形于色,好恶不言语表”。
姚竹谦只能将这种嫉妒的情绪归结于”胜于兄弟之情”的羡慕。毕竟自己和哥哥并没有这样灵魂相系的感情。
姚竹谦主动问闲池:“今晚路路去唱歌,你想去看么”。
闲池闻声突然看向姚竹谦,又转头看路路,路路说:“你想去么闲池”?
闲池低头掩藏了期待眸子:“我……还是不去了”。
路路:“是谦哥邀请的你”,路路想要闲池主动跟姚竹谦讲话。
闲池紧紧捏住路路的手,把头慢慢抬起来看向姚竹谦,说:“我……”,他手心里全是汗,路路用力的回握住他。
闲池低下了头。
路路神色暗淡,顺了一缕闲池耳边的长发:“没关系没关系啊,是我太急了。”路路每次跟闲池说话都说不出的温柔。
姚竹谦脸色一暗。
路路:“我去做饭,你给谦哥泡壶茶好不好。”
闲池点了点头。
三人吃饭时有说有笑,大多时候都是路路在说,姚竹谦在笑,傅闲池莞尔,路路和姚竹谦都不着痕迹的努力跟傅闲池沟通着,他的状态好了很多,傅闲池偶尔可以直视姚竹谦,虽然说话还是不太流畅。
路路:“谦哥,最近我新写了一首歌,闲池刚帮我做好,你要不要听听”?
姚竹谦:“不是你唱给我听么”?
路路:“还没有填词”,耳根有点红。
姚竹谦感觉自己又外行了。
姚竹谦:“我很荣幸啊,不过这方面我真的不擅长”。
路路眉眼弯弯笑了一下,说:“我知道,谦哥擅长赚钱”
傅闲池一脸崇拜的看着姚竹谦,要是自己也会赚钱就好了,路路就不行这么辛苦了,傅闲池心想。
路路:“谦哥听HiFi还是手机就可以”。
姚竹谦笑着说:“听最好的版本是对作者最起码的尊重”。
路路把姚竹谦带到了三楼乐厅,傅闲池也跟着上楼。
高保真穿出来的声音大气却百转千回,诉说着悲伤愁绪,这种情绪却又掺了春水,黏腻的化成了绕指柔肠。姚竹谦听完,长舒了一口气。
路路问:“谦哥怎么样”?
傅闲池也期待的看着姚竹谦。
姚竹谦笑着说:“我对这个真的不在行,你们这个眼神让我有点惶恐啊。”
傅闲池害羞的低了头。
路路没想到谦哥也会开玩笑:“第一感觉,心里想到了什么”。
姚竹谦说:“像闲池”。
傅闲池和路路心里咯噔了一下,互相对视,
路路:“这首曲子叫花落闲池阁,这个就是我为闲池谱的”。
姚竹谦笑着,长呼一口气:“吓死我了,蒙混过关了么,小时候上课老师回答问题都没这么紧张”。
路路和闲池都被逗笑了,闲池居然主动说:“mix的时候,我心里全是路路看我的眼神”,他依旧一字一顿,声音不大却仿佛这天气,清冷的沁人心脾。
姚竹谦心里五味陈杂,他觉得闲池和路路感情绝没有他们自己说的那么单纯。朋友的信赖和恋人的依赖,在他们中间都感觉得到。姚竹谦渐渐生出了一种不明的情绪,像是自己养的小狗看上了隔壁邻居的小母狗。
路路又给姚竹谦听了自己其他的mix,闲池这里有他们省吃俭用买的专业的设备,姚竹谦被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震撼到了。
路路:“谦哥,刚才给你听的那三首,是我投稿的三首”。
姚竹谦:“都投了哪些公司”?
路路:“目前接受投稿的唱片都投了”。
姚竹谦:“还是要投靠谱一些的公司,毕竟有版权纠纷的问题”。
路路当时还不以为意,结果姚竹谦一语成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