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第一次吸烟,热辣的烟雾呛入肺里,咳得整张脸发热通红。
从那天起,男人几乎会在同一时间去巷口等着,那人也像约定般,路过。
“你父亲带我去了一处……”
“够了!”顾狼略带粗暴地打断男人的话。
男人抿紧唇,安静地望着走到面前的顾狼。
“你该回去陪那个小鬼了!”顾狼猛地抓住锁链,将人从椅子上扯起。
“我能给他带些药品吗?”男人顺从地跟着顾狼的脚步,少年的身体十分虚弱,体温有些异常,“不管你的目的究竟为何,如果他死了,对你应该也没什么好处。”
顾狼没回应,带着男人走到地下室入口。
厚重斑驳的铁门挂着沉重的旧锁。
他晃了晃手中的枪,示意男人进去。
刚走下台阶,一股属于地下室的Yin冷chaoshi袭遍全身,男人转身抓住快要合拢的门,嗓音瑟瑟,双眼shi润,“求你,那个少年需要退烧药。”
顾狼眼神复杂地盯着男人。
“他……”男人不知道这一刻是不是真的哭了出来,脸庞shi漉漉的触感有些让他觉得恶心。“他会死的……求你。”
那双湛蓝的眼角满是诧异,随后被一种男人读不懂的情绪代替,就和当年那人一样。
“一会,我会拿下来。”顾狼说完,迅速关门落锁。
“一会,我会拿下来。”顾狼说完,迅速关门落锁。
地下室仅有的光线随着那扇陈旧的铁门合拢,渐渐消失。
他在害怕?还是躲避?男人习惯性地去揣测顾狼离开时的神态。
多年的躲避,让他形成了多疑的性格。
黑暗中的少年悉悉索索地朝男人身边挪动,“大叔,你没事吧?”
男人伸手去探少年的额头。
“不是这,这是鼻子。”少年嫌弃地别开脸,清冽的嗓音满是担忧,“他有对你做什么吗?”
仅仅是两三天的相处,少年似乎已经把这个温柔且平淡的陌生人当成了朋友。
“我没事。”男人用手心贴住少年的额头,高热的体温熨烫掌心,“你还在发烧,这个季节,地下室还是太冷了。”
少年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,“他对你施暴了?刚才我看见你的额头有血迹。怎么样?你难受么?”
真是个简单可爱的孩子……男人好笑地扯了扯唇角,一把搂住正嘘长问短的少年,“他只是让我做饭。”
“大叔,你要是被他……杀掉。”少年忌讳地顿了顿声,挪动身体,在不算结实的怀里找出最舒适的位置,“那就只剩我一个人,这里太黑,也太静,我一刻都呆不下去。”
在这样封闭又黑暗的空间内,能听见的声音,只有自己呼吸心跳。无论是谁,都会对另一个人产生依赖。
“他的目的没达到,杀掉我,那就太蠢了。”男人紧了紧手臂,抱住怀里的家伙。做一顿饭。最大的好处是,将捆绑手脚尼龙绳,换成有长度能活动的锁链。
汗乎乎的味夹着少年身上淡淡的nai香,他原本应该睡在干净柔软的床上,现在却不得不呆在这样一个恶劣的地下室。男人用鼻尖抵住少年的颈窝,“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?”
“嗯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“大叔你莫名其妙。”
男人张大眼,望着黑漆漆的四周,试图解开少年手上的尼龙绳。韧性厚实的绳子用一个特殊的塑料扣牢牢系住,没有刀或者其他工具,光靠双手是完全无法解开。
“算了,别费力。”少年嗓音低落,“就算打开,我们也没法离开这个地下室。”
男人揉了揉少年的头发,“那无聊么?”
“嗯。”少年嗓音发闷,脑袋无力地靠在我胸膛。
“咳咳……”男人装模作样地清嗓,本就嘶哑的嗓音,听上去有些可笑,“从前有一条冻僵的蛇。”
“大叔……”少年软软绵绵地反抗,“掉牙的农夫与蛇。”
“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发善心,”满眼的黑,男人索性闭上眼,记忆深处那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,仿佛触手可及,“或许捡回那条蛇,他可以泡罐药酒。一杯蛇羹。没有利益驱使,一个脑袋正常的人会带条蛇回家?”
作者闲话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