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,那数头籹兽却对其屈膝,齐齐跪地!
闻雨彤担忧地看向一旁的乐冰慕,心中焦急。
籹兽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,自中间徐徐走来一戴金羽面具的男子。
沉重的意识缓缓坠落深渊,记忆的回溯冲刷理智,将乐冰慕拉入那被掩埋的深处。
眼前的世界渐渐混沌,迷离恍惚间,乐冰慕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姓名,那个已经成为禁忌的名字——奵降
朦胧中,乐冰慕重回流云宗,于主峰,那道仙风道骨的身影若隐若现,那人面色沉重,看着奵降,重积于腹中却吐不出,筛月而清之,暗风吹,一切皆默,更显出夜之孤与萧条。
片刻,他叹了口气,语气平淡,却字字如刀“奵降,自今日起,你便不再是流云宗的弟子,流云宗不收此等妖邪之人。”
奵降不知所措地看向那人,欲言又止。
此言比之刀上毒更胜三分,奵降跪在千层阶梯之下,面色苍白,浑身颤抖。
阶上之人螓首蛾眉,鬓若堆鸦,可那眉间微蹙,却似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。
“是,师尊。”奵降如提线木偶般,向着那人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,转身离去,清澈明亮不再,涣散无神,双眸中的是无尽的空洞,像极了被打蔫了的雷公草,受夜色掩盖。
孤寞地远去,曾经的桀骜不驯褪去,独留下一副空魂的躯壳。
画面再度晕染开来,逐渐变得清晰,光自重帘之后倾泄而出,灼得人晃眼,一张朱床赫于室中,大者床柱上,罩着红锦幔,此乃魔尊寝宫。
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寝宫门前,奵降督了一眼,不悦道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“师兄。”
一成不变的清冷嗓音,勾起了奵降不好的回忆。
奵降不耐烦道“流云宗首徒之位已移予他人,本尊已不是你的师兄,你我再无干系,请回吧。”
这是是要送客的意思了。
“不,白临此次前来有要事相告,后日...”
不待他继续说下去,奵降怒地一掌拍向桌面,那价格不菲的朱红古木桌瞬间崩坏,碎成了木屑,如其为弹得急之弦儿,忽然崩断。
他呵道“你害本尊被逐出师门,坠入魔道,你还想如何折磨本尊?!”
白临不语,相隔着一扇门,心却隔着跨不过去的空隙,奵降缓了缓,又道
“也罢,是本尊识人不善,念在你我同门一场,过往之事本尊便不再追究,往后你若再敢出现在本尊面前,就休怪本尊不客气!”
白临漠然地站立远处,两人对峙,奵降却心生无名火,斥道
“滚!”
这一声嘶哑的低斥刺破了两人中间薄薄的一张纸,奵降是真的要与他决裂了。
神魂受乐冰慕的情绪所影响,可那被最信任的人所背叛的情感却无时无刻不侵蚀着他的脑海,牵动着乐冰慕的心,令他痛苦不堪。
画面被破除变得支零破碎,待那青色迷雾散去,乐冰慕瞳孔现出微微血丝,背部析出一层薄汗。
他捂着胀痛的脑袋,思绪混乱,方才幻境恍若实境,他不曾记得他有过这段记忆,他对这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感到不可置信,同时心生不解,而忽视了眼前之事。
这段记忆,究竟是...]
闻雨彤护紧怀中的人,紧盯着来人,惴惴不安,担扰之心在无限扩大,现不知他意欲何为。
这男子修为深不可测,周身涩着微光,那是即将渡劫才会出现的预兆,直觉告诉她,若是与这个面具男子对上,必死无疑。
可经过方才的一场恶战,她早已Jing疲力竭,她此时摇摇晃晃地站起,也不过是硬撑罢了。
那男子饶有兴趣地注视乐冰慕,像是在审视一件玩具,又像是在观望一件稀世珍宝,眼神很是复杂。
转头,他似乎这才注意到闻雨彤,神情带上了小小的惊讶
“哟,居然是我闻家后辈?”
听到闻家,闻雨彤倒是身形一晃,警惕地看着他,疑惑道“前辈是认识闻家?”
“真忧郁,谁都不认得我了。”男子答非所问,面上却看不到任何的沮丧。
那男子虽戴着一张面具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可那双含笑传神的眼睛却很是惹眼,她看出了些别样的滋味,闻雨彤黛眉一挑,秀目流转“那前辈又为何盯着我师弟?”
“心仪。”含笑之目如两曲月牙儿,如魅如画。
闻雨彤听罢,愁眉紧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