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铁花提着篮子出门,自觉身份与过去不同了,头高高昂着,脸上掩不住得意的笑就始终没消下来过,遇上人都忍不住炫耀几句儿子的事情,不一会儿,全村上下都知道了赵大郎去参加县试刚回来,快要当秀才老爷的事情了。
赵大壮坐在田墩上,悠闲晒着太阳,与附近春季忙碌插秧播种的村民形成强烈对比。
“孩子他爹,怎么这么快上来了?”
再一看田地里的苗子,栽了一半不到,还大多歪歪斜斜的,显得七零八落,林铁花登时急了,“咋弄成这样呢?都快过了播种的时候,还没种完,今年的收成可怎么办?”
没收成就没粮交税,可是会被衙役拉去做苦役的。
吃不饱穿不暖,没日没夜干活,去的人有哪几个不丢了半条命?
赵大壮知道她担心什么,不以为意地白她一眼,“头发长见识短,”拍拍屁股站起来,他拿过篮子,掏出面饼子吃起来,笑眯眯道,“等大郎当了秀才,哪里还用交什么税。”
林铁花一拍大腿,“对啊!我倒是忘了这事!”
“不仅不用交税,还会有衙门和族里每月给的米啊,面啊这些的,还种什么地,老子只管享清福咯。”
赵大壮刻意提高了音量,果不其然一下子收到了很多羡慕的目光,那些村民本来还奇怪这赵大壮今天怎么回事,下田没一会儿就时不时喊一声累,最后还干脆爬上来偷懒晒太阳,原来是赵大郎要当上秀才了,再不用干这些泥腿子的事了。
听到的人纷纷出声道喜,赵大壮两人嘴上谦虚说结果还没出来,不一定就考得上,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他们眼里的得意,仿佛信心十足,更是觉得赵大郎必定会考上秀才了,一时之间恭维声不断,只想着日后也能沾光。
忽然有一人问,“大壮,你二弟家的赵迎呢?这次有去考吗?”
大家才想起赵家还有一个童生的存在。
赵大壮脸上笑容瞬间淡了下来,“这个就不清楚了。”
林铁花满脸嘲讽道,“以前住在村里还能久久见一面,自从搬去镇子里以后可就再没见过人影了。不过也是,人家可是大才子,哪里有心思搭理我们这种整天刨地找食的泥腿子亲戚。人家如今在镇子里享福,恐怕早忘了有个亲大伯在乡下受穷。”
村子里传闻赵迎得了很多赔偿的事情,赵大壮一家自然也听说了,起初半信半疑,有心上门去打探,但赵迎老婆刚卷了钱跑了,他正穷得响丁当,自家儿子又刚成了童生,万一被趁机攀扯上了怎么办。
等村里把事情越传越有鼻子有眼,林铁花按耐不住要打打前锋时,却发现已人去屋空,人家搬到镇子里去了。
能搬到镇子里,这得得了多少钱啊?!
赵大壮夫妻懊恼得抓心挠肺,直恨没抓住大好机会,赵迎那厉害的婆娘跑了,要从这书呆子手里抠钱不知道多容易,几句话就能给哄过来了。
不甘错失良机的夫妻两也试图找到镇子上去,但赵迎当初走得称得上无声无息,什么信息也没留下,镇子他们又不熟,想问都找不到人打听,只能作罢,气的差点吐血。
作者闲话: